第93章 归家(2 / 2)
没有尊严,被人当狗耍,甚至饿得啃树皮,冷得瑟瑟发抖。
多少次他险些死在深宫里头无人问津,但他命硬,挺过来了。
今生是因为元韫浓,他没有过太久太久的苦日子。
但他依然不对这世间抱有好感,他只是在意元韫浓而已。
因为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是元韫浓的爹娘,他才会尽可能地抱有善意。
这也是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先前用意的原因,沈川本身就是很好的人,而像裴令仪这样出身的孩子,本身心思就很难揣测。
所以他对岐国公和惠贞长公主并没有抱有感情,顶多是在同一阵营里需要尊敬的长辈罢了,最重要的头衔其实是元韫浓的父母。
但他也见过岐国公出征之前的那一句“至亲至疏夫妻”。
就那么一别,居然天人两隔。
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对彼此的心意也不清不楚,还有那么多的误会没有解开,却偏偏再也没有机会去说去问了。
裴令仪无声地望向了元韫浓。
可他和元韫浓的前世也是这样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结束了。
即使现在也很好,但是每每想起过去,他总觉得遗憾和难过。
岐国公猛然起身,按着桌案站稳了,案头的白烛摇晃了一下,烛火闪动。
“应怜,这些日子你着实辛苦,也着实委屈了。先回去歇歇吧,为父有话要问五郎。”岐国公哑着声道。
元韫浓知道岐国公是不想让自己掺和进去这些事情,还是想保护她,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还可以不知情。
“好。”元韫浓应声走到门前,却停下了脚步。
顿了顿,她道:“父亲,如果你下定决心要去做的话,那你该选清都。”
众人皆是一愣。
元韫浓说:“如今京中形势是谁也奈何不了谁,清都和太后他们分庭抗礼,但清都不能一个人应对得了齐家、白家、徐家和张家。更别提后面的太后、皇后,甚至于是太子党派。”
“阿姊。”裴令仪走到元韫浓身边。
元韫浓看了他一眼,“北凉也随时都可能卷土重来,若是内战,需要尽快解决,不能让北凉坐收渔翁之利。最好是在那颜律彻底解决北凉的皇位归于谁这个问题之前,我们也解决自己的问题。”
元韫浓说的话都是真的,形势也是准确的。
岐国公他们半是愕然,半是忧虑地看着元韫浓。
“应怜,你告诉父亲,说实话。”岐国公不禁蹙眉,“你跟五郎是不是早有此心?”
“不管坐上皇位的人是谁,总之不可能是惠帝。”元韫浓却道,“父亲就算是为了清君侧,也该选清都才对。”
岐国公沉默半晌,突然轻笑:“想不到反而是我迂腐了半生,现在也该清醒清醒了。”
他到底当什么保皇派,做什么岐国公?
他凝视牌子上“惠贞长公主”的刻痕,“应怜,你回房歇息吧,为父和五郎谈。”
“好,女儿告退。”元韫浓行礼离开。
合上门前,她又看了一眼裴令仪,裴令仪对她安抚地颔首示意。
等到元韫浓离开,岐国公看向了裴令仪,“方才的话,都是应怜心甘情愿说的吧?”
“阿姊主意比我大,我都听阿姊的。”裴令仪坦然道。
他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其实也并不是元韫浓站在了他这一边,是他站在了元韫浓这一边。
“好。”岐国公点了点头,“五郎,你也跟我说句实话,你说,你是不是为了复国。”
“人马藏在漕运盐车里。““母亲头七那日,这些船会载着北境刀甲进京。
火舌舔过“七月廿四漕粮改道“的字样,灰烬飘向皇城方向。突然掀开孝衣,内襟缝满北境布防图
越艳风流,占天上、人间第一。
须信道、绝尘标致,倾城颜色。
笑从来、到处只闻名,今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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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兵悍将,杀了祭旗。”
“知道他是我义弟,连他我都能杀,其他人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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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嫁我,我并非是要阿姊做槛花笼鹤,若是阿姊高兴,做什么也无妨。”
“怎么委屈上了?”
“你原先叫我阿姊,后头成了骠骑大将军回来,为何唤我小字了?”
“因为阿姊真把我当阿弟了。”“我要告诉阿姊,告诉世人,我不是把你当姊妹的。”
“那现在怎么又改口了?”
“即成了婚,我还是喜欢叫阿姊。”
“家国新成,纲纪宜张。当招致旧臣,共图更始。像前世那般大开杀戒,并不可取。”
“阿姊今生心慈手软了许多。”
“那是我该做的事,我素来喜欢作恶。”
“听阿姊的。”
“百年前楚乐有一女帝,以长公主之身陟中坛,即帝位,改正朔,易服色。”“阿姊想当皇帝吗?”
“你这又是何意?”
“若是阿姊更想当帝王,换换也未尝不可。”
“皇天后土,帝后同治。既是同尊,何妨在乎一个称谓?”“是那些男人让皇后开始居于皇帝之后。”
“我要往后的所有皇后,都有兵权,可议政,登庙宇。”
“那我便叫匠人在龙椅边再造一个凤椅。”“当年楚乐之景,我为阿姊再造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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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荣郡主,荣宠斯僭,取乱彝章。”“陛下不可因怜惜惠贞长公主,而如此怜其女。”
“恩宠太过,不合规矩?”“长公主是陛下亲姐,”
“那些昏君自个儿把朝纲败坏,亡国反倒是来怪女钗裙。”
“我看梁大人你是读书不甚解,是非不分,竟是个书呆,也能坐到这三品官的位置上。”
“要我说来,你这大理寺少卿不做也罢,趁早洗手回家给令正做羹汤吧,退位让贤给小沈大人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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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王已是位极人臣,又是王侯。”
“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唯有杀之。”
“既然已是封无再封,陛下就想要取我性命了吗?”
“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朕怎会有此意?”
“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江山万里几多愁,胡儿铁骑豺狼寇,叛军灾民颠沛久。”
“不是我元氏,是清都在镇压叛军,击退敌寇,岂容你们在京城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