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哀求(1 / 2)
凭什么信?
“奴婢不是和佑景一样大的孩子了,不会轻易听信他人,尤其是关乎终身大事。”
“大少爷所感兴趣的我,也不该那么傻。”
“……哪怕,我需要你呢?”
陆殷辞仿佛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声音没有方才那般戾气,颓态尽显地倚在轮椅上,定定地望着陈映晚。
陈映晚一顿。
“奴婢已经做了所有力所能及的事,于大少爷再无益处。”
“若我说有呢?”
陆殷辞掀开披在肩上的外衣,向陈映晚展示自己的右臂。
陈映晚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臂在克制不住地颤抖,青色的血管在惨白的皮肤下剧烈跳动着。
“大夫查不出我的病症,只能给我止痛的药。”
“可那药不能经常服用,否则只会越发依赖。”
“我不想当个药罐子,只能忍……几乎每时每刻,我都要忍受这般痛苦,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我皮肤下爬行、啃噬我的骨肉。”
“每日我只有两个时辰是不那么疼的,可这些时辰却不是固定的。在这两个时辰里,我要回一些重要信件、解决府里的大小事宜,见几名管事,跟祖母请安,不能让他们发现我的病症。”
“所以我才会每日早早地醒来,坐在书案前,一直等着。”
“等到我不疼的时候,我的手臂才没那么颤抖,我才可以写字、回信,马不停蹄地处理所有事情。”
陈映晚愣住了。
陈映晚只知道上次他疼到缩成一团,还以为只是偶尔的病痛,却不知……陆殷辞每时每刻都在忍受疼痛。
陆殷辞继续缓声道:“我知道我自私,从第一次见到西厢房里,你和佑景贴在门楣上的过门笺时,我就开始自私了。”
墨安想要按照他的习惯,将那些过门笺摘下,而他却违背了自己的习惯,阻拦了墨安。
那一瞬的热闹、笑声,似乎能让他回到很久以前、爹娘尚在的时候,他们一家也是这样欢声笑语。
那一瞬,他似乎能暂时忘却疼痛。
他贪婪这无需汤药的止痛治法,开始给自己各种各样的理由靠近陈映晚。
可惜事与愿违,他对陈映晚和明煦那件事的处理不仅让他最亲近的家人与他有了隔阂,还让陈映晚离他越来越远。
即使如此……他还是一意孤行地靠近陈映晚。
他就是这么自私,如祖母所说,他扛起了太多本不该属于自己的责任,有时候一点无关痛痒的自私,应该不打紧的。
陆殷辞一直都是这么想的,他始终认为,就算最后这份自私带来了不好的结果,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毕竟陈映晚只是他暂时贪恋依赖的一副药,他还有其他药可以代替陈映晚。
可直到他从余管家口中得知陈映晚想要离开侯府后,他的病症开始加重。
一日十二个时辰,这种令人颤抖的疼痛蔓延全身,他再也无法忽视事实。
他对陈映晚的贪恋,已经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