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被凶了(2 / 2)
从宁苒苒开口说完第一段话时,他深邃的黑眸就已经阴云密布。烛光在他眼中跳动,却照不进那一片晦暗。
唐三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唐三只觉得一颗心如坠冰窟,刺骨的寒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冻得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耳边宁苒苒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墙。
屋子里唯一的光源是那根孤零零的蜡烛,昏黄的火苗不安地摇曳着,将唐三的脸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挺拔的身影在墙上投下一道扭曲的阴影,随着烛火的晃动而不断变化。
“苒苒……“
唐三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这声呼唤终于打断了宁苒苒滔滔不绝的话语。她疑惑地转头,这才发现唐三的脸色苍白得可怕,额角甚至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喜欢小舞?”
他一字一顿地问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烛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微微颤抖的睫毛。房间里安静得可怕,连蜡烛燃烧的“滋滋”声都清晰可闻。
宁苒苒愣住了,红润的小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声音。她这才注意到唐三的状态不对劲——他的眼睛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情绪,像是暴风雨前压抑的海面,暗流涌动。
窗外,一阵夜风吹过,烛火剧烈摇晃了几下,险些熄灭。在那一明一暗的光影中,唐三的眼神让宁苒苒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拖鞋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宁苒苒惊异地睁大了眼睛,粉唇微微颤抖:“难……难,难道不是吗?”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睡裙的蕾丝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烛光下,她看到唐三眼中翻涌的暗色,声音不自觉地弱了下来,尾音带着不确定的轻颤。
唐三听到这句反问,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他挺拔的后背突然佝偻下来,如同一棵被风雪压弯的青竹。烛影在他颓唐的身影上跳动,投下一片破碎的阴影。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他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狭小的宿舍里炸开,“出去!”
突如其来的大声让宁苒苒吓得后退了两步,拖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她纤细的后背撞上了身后的书桌,桌上的墨水瓶摇晃了几下,发出“咔哒”的声响。
“三、三哥”她声音发颤,水润的眸子里盈满了惊惶,“你怎么了吗?”
唐三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吓到了小姑娘,他猛地抬手捂住脸,修长的手指深深插入发间。烛光从指缝间漏进来,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深呼吸了几次,喉结剧烈滚动,最终用沙哑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说道:“已经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课。”
宁苒苒站在原地没动,烛光在她惊疑不定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她盯着唐三看了许久,试图从那掩面的指缝间读懂他的情绪。
但唐三始终侧着身子,整个人像是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墙,冷硬得让人无法靠近。